跟著彼德．梅爾的《山居歲月》暢遊普羅旺斯中世紀古城(二)

胡希雍 - 畫家的調色盤

隔天天氣依舊很普羅旺斯，九點不到我已經來到以色彩著稱的胡希雍。一進入村口，發現路口站著一位女警，在中世紀古城看到警察頗不尋常，而且遊客也比其他的山村還多，我有預感一定有大事發生。進入村內看到停車場擺滿了各式樣的攤位，人們忙碌地將貨車上的貨物搬上攤位，心裡暗爽地叫著：「真是太幸運了，居然讓我碰到山村的市集日。」

梅爾不止一次在《山居歲月》描述山村市集的熱鬧景象，更在《重拾山居歲月》中記載各山村的市集日。普羅旺斯的艾普特周六市集最有名，若行程安排不上的話，可參考梅爾的記載或向遊客中心詢問，總可以碰到一個山村的市集日。

約9點半，廣場上的攤位都已將貨品擺好，等待客人前來品頭論足，包括烤得焦黃的長棍麵包、長著綠色黴斑的白色起士、粉紅色的玫塊紅酒、綠色、黑色、褐色的醃漬橄欖。紅酒攤上的玫瑰紅酒，在陽光下呈現粉紅色澤，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酒攤老闆擺好商品後，趁著客人不多時，開了一瓶紅酒，倒成3杯，分送給左手邊賣麵包和右手邊賣飾品的先生，而賣麵包的先生則拿出一條麵包分送給其他兩人，正如梅爾在《山居歲月》所寫的：「這（麵包和紅酒）就是他們的早餐!」

 

我顧不得車上還有昨日吃剩的半條長棍麵包，花了約35元台幣買了一條長棍麵包，再花200元台幣買一瓶紅酒，若沒開車，我還真想學酒攤老板當場吃起麵包配紅酒的早餐。買酒時我順便問老板：「這麼早就喝酒不會醉？」他聳聳肩：「還好我只喝一杯而己！」長年與紅酒為伍，對他們來說，紅酒或許只是帶著酒精的葡萄汁。

接著，我走到很喜歡吃的醃漬橄欖攤，十多盆從綠色到黑色、多種口味的醃漬橄欖，在陽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真想每一樣都買一點回家慢慢吃，最後只花了40元台幣買了一小包辣味橄欖，裡頭加了辣椒、洋蔥、迷迭香等調味料。從老板手中接過裝著辣味橄欖的塑膠袋，一股酸辣的嗆鼻香味迎面而來，想到中午可以拿來配麵包吃，晚上可以拿來當下酒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往後幾天，我在超級市場努力的找，就是找不要這種口味的醃漬橄欖，只有在巴黎的傳統市集才又買到，或許這種東西不適合大量生產。說到大量生產，突然想起范毅舜在《漫步普羅旺斯陽光中》有關法國市集的描述：「在美國，商品幾乎是大規模產銷……美國人可拼了命把時間花在賺錢上，卻鮮少願意到市場上買生鮮做一頓好料理……法國人常說：工作這麼辛苦，不注重飲食，美國人簡直是有病！然而，對於法國人數十年買賣同一種食品，卻沒有大規模產銷的經濟形態，在老美眼裡可才真是有問題!」

 逛完了市集，我趁著陽光尚柔和，沿著狹小彎曲的巷道走入村內。胡希雍出產赭石（紫紅色礦石），建築物就地取材，牆面的顏色從褐黃、淺紅到紫紅一應俱全，配上普羅旺斯的藍天和清澈的光線，整排房子有如一個調色盤，除了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也引來藝術家在此定居和創作。因此，村內林立著陶瓷、玻璃、油畫等藝廊，以及陳設別具風格的紀念品店。

沿著藝廊和紀念品店，穿過主廣場上方的鐘樓，即可到達村內的最高點，環視座落在其他山頭的村莊、村外的赭石峭壁(Ochre Cliff)以及沃克呂滋省的最高峰馮杜山(Mont Ventous)。逛完全鎮一周，別急著走，先回到村內廣場的咖啡座歇歇腳，看看來來往往的人群，以及陽光灑在五彩房舍產生的色彩和光影變化，再到村外赭石峭壁健行和野餐。

赭石峭壁由雨水沖刷成高約20～30公尺、形狀不一的紅色山壁組成，入內參觀需2歐元(2003年)，約1小時即可走完全程。進入園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豎立著幾根石柱的峽谷，有個遊客看到這個景色不假思索地說：「這裡看起來好像小型的大峽谷。」峽谷的右邊為一片好像被大刀削成約30公尺高的深紅色峭壁，其上矗立著綠色的松樹，再搭配湛藍的天空，又是一幅色彩豐富的風景畫。

 

通過小峽谷和峭壁，沿著紅土步道走入林間，不但有松濤、鳥語相伴，不時還有帶著松香的微風親吻被陽光吻紅的臉龐，頓時，一股莫名的快意湧上心頭，我想這就是森林浴的功效吧!走入林間,享受集聽覺、觸覺和嗅覺的森林浴，別忘了帶點食物進去野餐。找到一片風景優美的樹林後，我迫不急待地坐了下來，拿出市集買來的長棍麵包和辣味鹹橄欖，一邊享受道地的「普羅旺斯佳餚」，一邊用眼睛「品嚐」由紅色峭壁、綠色松林和藍天組成的視覺饗宴。

葛氏村Gordes - 天人共創的浮雕

揮別了色彩豐富的胡希雍，我接著前往普羅旺斯之旅的最後一個景點葛氏村。葛氏村坐落在一塊大峭壁上，其間錯落著和岩壁相同色彩的城堡、教堂和房舍，遠遠望去好像是一座陳列在戶外的浮雕，創作者包括幾世紀來充當雕刻家的當地居民以及司職燈光設計的上天。兩者合作無間，長久以來一直為有眼福的觀賞者，默默地展出這座天人共同創作的藝術品。

晨昏是欣賞這座浮雕的最佳時間，當我到達展望點時正值黃昏，遊客們好像在博物館欣賞一座雕塑品般，靜靜地坐在展望點的石板上，欣賞隨著西下的太陽不斷地變化色彩和光影的葛氏村。我跟大多數的遊客一樣，靜靜地坐在展望台上，凝視著葛氏村，直到夕陽沒入雲端，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結束普羅旺斯的中世紀古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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